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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一个牌手的真实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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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婴儿 发表于 2011-6-14 13:23:4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这部《牌手往事》,是我在男主人公的叙述中进行的。本文是的男主人公曾经是一位德州扑克职业牌手,从2002年接触德州扑克开始到现在,他从未离开过那方寸牌桌,只不过现在他“职业牌手”的头衔渐渐隐退,将大部分时间用在由这种爱好升级而成的的事业上,已经算作为商业界的一位成功人士,而我要讲述的则是那些耀眼光环下不为人知的故事。

在上正文之前先上一篇序,由《赌士列传》的作者插一腿执笔,感谢老插的鼎力相助。随后我将在这里及时更新文章的后续内容。

插一腿 发表于 2011-6-14 13:39:35 | 显示全部楼层
这篇《牌手往事》的主人公是我在新浪微博认识的牌友。承蒙他和作者看得起,邀我为这篇故事写篇序言。我在去拉斯维加斯的前夜随手写下了下面这篇文字,作为序言不一定得体,好在大家大都习惯我不三不四的文风了, 凑合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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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坐下来写这篇文字的时候,第42届世界扑克系列赛(World Series Of Poker) 也开始了第一天的比赛。在接下来的一个半月中,来自世界各地的扑克玩家聚集到拉斯维加斯RIO赌场,参加这个一年一度的扑克盛会,争夺五十多条象征冠军荣誉的金手链和超过一亿美元的奖金。以2003年业余扑克玩家Chris Moneymaker 获得WSOP冠军为标志,扑克运动进入了迅猛发展的阶段。扑克,特别是德州扑克,从基本局限于美国少数人玩的冷门游戏,迅速成为在全世界范围内最受欢迎的热门运动。每年的WSOP冠军奖金,早就超过了世界任何单项体育比赛的奖金。放眼世界各地不是太穷或者太宗教化的国家,扑克运动都在迅猛发展,赢得了越来越多的有闲找消遣的人民和乐于用脑争强斗胜的男女老少的喜爱。在中国,虽然官方把这项游戏等同于赌博而严加阻止,但她还是在悄悄地然而快速地发展着。

我在没事儿瞎琢磨中总结出了两条基本政治原理,其中一条就是俗人为主。该原理认为,这个世界永远以俗人为主体,因此她是属于俗人的。什么是俗人,就是最广大的普通老百姓。俗人的主要特点就是最关心自己吃喝玩乐过日子。作为不甘以俗人自居的政治家、思想家、道德家和各色贤人,你们可以有更为高尚的理想和更为严格的自律,也可以用你们的理念来教化俗人,但是不应把这些高要求以强制的形式施之于普通百姓,拿过高的标准来约束俗人,让他们牺牲本该拥有的生活快乐。我不怀疑我们的一些统治者们用心是好的,但因为违背了这条原理,就让人民少了快乐和自由、多了厌倦和怨气。用太高的标准来约束俗人,俗人们就会尽力阳奉阴违,这就必然导致社会的虚伪。国家机器对内的功能就是调和矛盾、维持社会运转秩序。一个国家的根本目标,不应该是社会道德水准和GDP的高低,而应该是让以俗人为主体的全体人民生活得更加快乐、和谐。往深了说,这也是民主制度的先进性根源。作为约束公民行为的各种条条框框,不管出发点也多么高尚、善良,如果忽视了作为社会主体的俗人合理要求,它就是反人性的,长期施行就会礼崩乐坏小毛病积攒成大乱子。

俗人活在世上除了最基本的生存条件还需要娱乐。不管你是高级白领还是农民工,要是天天只有工作没有娱乐,那生活就会淡出鸟来。矫情点说,我们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之前就已经闯过了无数轮淘汰赛。从猿进化到人再繁衍生息到我们出生,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与野兽斗、与疾病斗,人类的生命中一定进化出很多争强好胜的因子。因此, 我们崇拜羡慕英雄好汉,也想体验当英雄的感觉。和平年代不能真刀真枪拼,人类的文化进步也越来越不喜欢战争。和平年代当英雄的愿望就只好在各种竞争中实现。扑克就提供了这样一个施展本事争强斗胜的天地。每个扑克玩家都能体会的扑克的无穷乐趣,当然,输的时候也体会痛苦。
在我看来,扑克是介于围棋和麻将之间的一种游戏。扑克一方面像麻将一样老少皆宜一学就会,容易普及流行,另一方面又像围棋一样艺无止境,需要活到老学到老。围棋是理想主义者的游戏,自己把握自己的命运,输了怪自己学艺不精。扑克更接近生活,她既需要玩家的智慧,也受运气的左右,是天人合一的游戏。好的扑克玩家,会从扑克修炼中学到很多生活中有用的东西,比如风险管理、察言观色、快速适应环境变化、正确对待失败和不幸等。

我们中国的文化有很多优秀的地方,也有些地方不怎么优秀。比如,缺乏科学精神,对很多事情的看法一旦定型就一成不变思维僵化;对事情习惯于黑白分明要么全否要么全放。比如一说坏毛病,很多人习惯性地嘴里蹦出“吃喝嫖赌”。具体来说赌坏在哪呢?就是有人因为赌不想干正事,有人没有自制能力赌个倾家荡产,甚至引发犯罪。那有没有好的地方呢? 太有了!就娱乐这一条就够了,还能增加就业机会、带动相关产业发展。 回头看麻将的发展就知道了。原来带钱玩麻将就是赌博,就可能被抓。就是这样也禁不了,反而遍地开花,最后还是得有限开放,玩玩小钱没人管了。扑克比麻将有意思多了,早晚也会“扑”天盖地流行开来的。我真希望我们国家管事儿的人,能够借鉴国外已有的经验,能够制定恰当的对策,限制扑克作为赌博不利的一面,发挥其益智娱乐和带动经济发展的功能,通过有效监管使之能健康地发展。

云山雾罩侃了半天虚的,不知道把您侃烦没有。 现在回头来说这本书。实在话说,给这本书写序让我很犯难。无论是生活环境还是人生经历,文中的主人公都和我有着巨大差别。同时,他的行为也和我自己的人生观有着很大差别。有时看着看着我甚至想骂“你丫真他妈混蛋”。我想,小说中主人公靳凡的“上流社会”有钱人的生活对于大多数扑克玩家来说也是非常陌生的。然而,我们是扑克玩家, 我们比一般人更能理解别人, 更少些羡慕嫉妒恨和怨。长期玩扑克的人都知道对别人心理解读的重要性。打牌最忌一厢情愿单相思,你的解读越接近别人的真实想法你的决策就越正确。因此,我们可以撇开自己的好恶来客观准确地理解别人。生活也像扑克,很多东西像你的底牌一样你是没有选择的,只能发什么牌打什么牌。你打的对也不总是有好的结果,成功的牌手会正确对待运气因素和失败,受什么挫折都能淡然处之。现在的年轻人和我们“八十年代新一辈”相比,少了很多约束,活得更现实更潇洒。我们要从生活和历史中学习经验教训,抛弃传统遗传下来的一些坏毛病,不拿革命事业接班人的标准来要求当代俗人,也不能拿老黄历来告诉年轻人不宜这个不宜那个。中国社会现在比较浮躁,怨气和戾气很重,这源于很多社会的不公平。然而,我向来的看法是,真正的恶人不多,大部分人都是自己追求幸福的俗人。俗人有时候办蠢事很可气,却不值得恨。俗人犯错误可以原谅, 至少可以理解,还有些可以赖社会。愤青是推动社会的重要动力,往前往后推都很给力。我提倡理智地愤,愤是社会责任感不能丢, 然而要理智,就是要增进理解,不拿条条框框套人。比如,富二代不都是纨绔子弟,上海人不都是人精儿,运动员不都是头脑简单,院士不都是糟蹋钱的。

这本书作者是当小说写的, 而我看他更像网络体的系列长侃。文中的故事大都是以牌友的真实故事为蓝本,甚至就是从他的口述修改而来的。坦白地说,跟专业作家的小说比起来这部小说的文字和结构都不怎么专业,少了一些阅读时的美感。说它是网络体,是因为他像网聊一样很随意和口语化, 因而更自然和近便。

我和此书主人公靳凡的原型陈先生相识并不久,我又是个非常懒惰之人,然而当他要我为此书写序的时候有两个原因却让我很难推辞。一来我是个爱侃的人,这些年来在网上写了不少有关扑克的忽悠文章,客观上也忽悠了不少有志有闲青年,使他们跟扑克结下了不解之缘。陈先生也吸食过我的精神鸦片。我很高兴他没有损害健康反而成了这个游戏的受益者。二来我希望扑克在中国能沿着体育竞技的方向发展起来,不赌博也能给玩家带来娱乐。陈先生在自己致富之后,正在努力推动这项运动的健康发展,并且投入了很多资源和精力。我写这么一篇东西也算捧个人场吧。

插一腿
2011年6月1日。
智游人 发表于 2011-6-14 13:49:00 | 显示全部楼层
插一腿您好!
好久不见了,近来可好!
没去参加比赛吗?
插一腿 发表于 2011-6-14 14:01:11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3# 智游人


    谢谢惦记,我去比赛了,颗粒无收,就不提了吧。
 楼主| 海底婴儿 发表于 2011-6-14 14:03:17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插一腿的亲力亲为,特意来帮这部小说发表序言。接下来开始连载这个真实的故事。  
  正文:
  
第一节

     北京东四环边儿上的后现代城小区在夕阳的余晖中渐渐安静了下来,白天的喧嚣随着西落的太阳一点点退散,窗户里一盏盏亮起来的灯,把这个小区带入了一种温馨祥和的氛围之中。13楼的靳凡坐在窗户前面发呆,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但其实脑中却一片空白。
  这已经不知道是他回国后的第几个黄昏,也不知道下一个黄昏来临之前他要做些什么。前途未卜,人生迷茫——他从未想过电视剧中经常出现的这种文绉绉的台词,现在竟然能如此贴切地用在他身上。
  手中点燃的烟不知已经是第几根了,烟头上飘起的丝丝青烟让这个逐渐被夜幕所笼罩的小区显得格外的单调——安静的单调。靳凡从不迷恋黄昏,因为黄昏本身就归属于一个落寞的时段,黑夜的降临如同输液管里的液体一样,一滴一点地渗进肉眼看不见却像谜一样的地方,对于靳凡来说,迷失般的落寞在他的每一个细胞中繁衍着……
  刚刚踏上中国土地的那一刻,靳凡的心中并未感受到丝毫的亲切,更没有激动和企盼,因为他不是衣锦还乡、荣归故里,而是因为父亲的产业濒临破产,他不得不抛弃了在温哥华纸醉金迷的奢靡生活,回到这个原本熟悉但是现在变得陌生的国度。
  不知道是温哥华抛弃了他,还是他抛弃了温哥华的一切。靳凡在温哥华生活了将近十年,这十年间的一切,包括他的兄弟们、他相恋了5个年头的女朋友苏月、他的跑车洋房,还有他心爱的德州扑克……这一切都让他觉得温哥华更像是一个家,而不是北京。这就好像是古代当朝官员被流放至边疆一样,环境的改变、生活上的落差、只身一人的孤单……种种因素让靳凡对这片土地没有一丁点的好感。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靳凡已经选择了回国这条路,那就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回想当初的生活也只会让他对现在的处境更加惆怅。回不去了,他只有硬着头皮顶开前面未知的路。
  回国之后,靳凡在百子湾那边租了一间房子,就是他现在住的后现代城。即便是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要重新开始、各种问题轮番上阵,但是住的地方是首要解决的,那个时候的房租没有现在涨的这么疯狂,两千块钱就能找到一个比较不错的房子。
  靳凡看中这里,是因为这个小区喧嚣中透露出一种宁静的气质。再怎么说,他也是被从温哥华“流放”回来的二世祖,生活上还是养成了一些讲究的习惯,只是现在没有像在温哥华时候那么肆无忌惮了,更何况,靳凡的思想觉悟水平也没高到要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程度,什么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啊、开门就是臭水沟的那类房子他是不会去的。
  当时靳凡的手头上还有一些钱,一些在国外靠德州扑克赢来的钱,他心想:“操,老子再怎么落魄也不至于沦落到花钱跟蟑螂住一起的地步!”
  那么,回家住呢?中国传统的思想中,爸妈在的地方就是家,但靳凡自从十年前移民温哥华之后,就没在跟父母一起住过,即便是那唯一一次暑假期间所谓的回国探亲,他也是与当时国内的女朋友在外面临时租了一间房子同居,回家住的问题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所以这次刚刚回国的靳凡,唯一办成的一件事情,就是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固定场所睡觉和发呆。
  事实上靳凡所做的事情也就是这么多——差不多得有半个月的时间,他在这间屋子里一窝就是一天,饿了就去楼下吃碗面,之后再上楼继续发呆、抽烟……看着窗外高楼林立,车来车往,国际化的大集团越来越多,门庭若市的小买卖比比皆是,与靳凡上次回国时候相比,北京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这些繁华的背后却没有一扇大门是向靳凡敞开的,他觉得自己像是游离在这一碗清水中的一滴油,怎么也融入不进去。
  人群熙熙攘攘,每一个人都行色匆匆,仿佛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要去实现的目标或者理想,但这对靳凡来说确是一种讽刺,目标?为了赚大钱重振家业?理想?为了重新做回自己的贵公子宝座?什么白手起家、靠自己努力奋斗闯出一番大事业……这都是扯淡,或许别人会有这么远大的抱负、崇高的理想,但是最起码靳凡心里从未有过这么虚伪的、不切实际的东西。
  相对于在温哥华的生活,此时的他过得挺惨的,兜里没剩下多少钱。没有收入的靳凡减少了出门的次数,不仅仅是因为没有了收入,也是因为没有那份心思出门。窝在家里的靳凡每天就是对着窗外抽烟,每天都在想着在这个偌大的北京自己能干点什么。
  他回忆了在国外度过的这十个年头,好像什么都没有留下——读书这种细活儿靳凡从十年前出国的那天起就没再碰过,什么学历和证书这类的东西更是连影子都没见过,除了在温哥华混的时候学会尔虞我诈、学会怎么处理人际关系、怎么去提防别人,或者怎么去使坏,剩下的也就是自己爱好的打德州扑克了。
  想到这里,靳凡不禁心中暗暗问自己:这算资本么?算经历么?算优势么?算个屁啊……最后,他还是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密不透风的迷茫把靳凡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几乎快要使他窒息,他就像烟头上残留的那一点火星,绝望地苟延残喘着。
  就在这种混沌中,靳凡还不得不去面对清醒时候的那种一无所有的失落与女朋友对自己漠不关心的孤单,日子是一天一天熬过去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或许压根儿就没有头。
 楼主| 海底婴儿 发表于 2011-6-14 14:42:2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节
   其实,非常值得一提的一点,也是靳凡这个人与其他庸俗的花花公子不同的一点,就是他始终有一个固定的女朋友——苏月,他们俩从读书时代开始相恋,风风雨雨地经历了七载春夏轮回,靳凡已经把苏月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当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心中一直认为只有苏月才是自己以后要结婚的对象。
  虽然靳凡在出去喝酒的时候时常会认识一些漂亮女孩,因为那个时候的他有大把的钞票,年纪轻轻,长得也挺帅,钓几个女孩子那是轻而易举的事。中间穿插着也有过一些交往了两三个星期或者一两个月的女朋友,但是在靳凡的感情经历中,她们也只能算是过眼的云烟,稍纵即逝而已。只有苏月是一直陪在靳凡身边,从未更换过的。
  靳凡之所以在国外的生活是那么的放荡不羁,从来不会为了钱而发愁,有香车美女相伴,以烟酒扑克为乐,浑浑噩噩地过日子,是因为还有个富爸爸当靠山,不管自己怎么吃喝玩乐,怎么不学无术,都无所谓,根本不需要为了自己的前途去努力,也可以说他要做的就是及时行乐,怎么开心就怎么做就好了。用靳凡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我不在乎这个过程,因为结果早就注定好了。”也就是在这种条件下,靳凡接触到了德州扑克,这段无后顾之忧的日子也让他体验到了这种游戏的刺激,并深深爱上了这种感觉。
  靳凡的父母虽然有钱,但是给他的生活费却很少,仅仅够他维持基本的生活消费。那一阵靳凡与苏月同居在一起,苏月在大学读书,两个人的生活花销基本上都靠着靳凡在当地赌场里赢来的那些钱。虽然年纪轻轻就开始打牌赚钱,也赢了不少,但是生活上的花销也随之增大,就像是月薪1000的人爱在路边摊随便吃点,月薪10000的人就开始出入高档饭店一样,挣得越多花的自然而然也就多了,靳凡与苏月的生活质量一直在不断攀升。
  上了大学的苏月变得越来越物质,可能是小女孩长大了,喜欢在别人面前展现自己的光彩,也可能是受到了周围越来越多有钱人的影响,苏月的物质欲望越来月强烈。靳凡送的第一条Tiffany银手链已经被苏月遗忘在了某个角落,家中的LV包包越来越多,高档名牌的新衣服更是堆积如山,甚至有些买回来就根本还没穿过。靳凡一直在尽自己的努力来满足她,但是苏月的欲望却未见收敛,直至到后来只有手中握有Hermes的时候,才能在她的脸上看到满意的笑容。对于女朋友的这种贪慕虚荣的生活态度,靳凡偶尔也会心中有所不满,但是毕竟那个时候他有钱,又习惯了花钱大手大脚,也就没有过多的计较这些,皱一下眉头就过去了。
  靳凡以前去打牌,苏月都会乖乖得呆在家里等他回来,到后来她说自己在家太无聊,要跟自己的姐妹出去玩,于是几个姐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去了Club,就像北京的Mix这种。靳凡也不是那种思想迂腐保守的人,他对女人向来不太管,再加上自己当时玩牌的兴趣正浓,也就没太限制苏月,两个人的生活就是这么平平淡淡地过来了。
  
  在靳凡回国之前,他的生活可以说是相当的规律,但这与我们所标榜的早睡早起、按时上班下班的规律不一样,他的这种规律表现在与健康生活格格不入的赌场与酒吧之中。
  在苏月上大学的时候,靳凡的生活基本上就是每天起床之后去打牌,然后等到苏月下课之后去接她吃个晚饭,完了再继续去打牌,或者是去酒吧喝酒。靳凡的日子就是在赌场与酒吧中一天天度过的,那时候的打牌已经变成了他的一种工作,一种生活常态。久而久之,他的生活圈子就固定在了这么一个范围之内——所结交的朋友都是在牌桌上和酒吧认识的,他们之间的话题也永远打牌和喝酒。虽然朋友一大群,但是真正知心的、真正能够设身处地为你着想的人却只有那一两个,大多数人还是一种金钱维系下的关系。
  但是在回国之后,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曾经无忧无虑的生活已经成为了回忆,一种用来讽刺自己现状的回忆。温哥华的靳凡处处都吃得开,虽然没有像州长那样人尽皆知,但是凭借着自己的人脉关系和手段,每一扇门都能为他打开;而落地北京之后,靳凡虽然已经预想到自己会失去一些东西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失去的远比他预想的要多。
  悉数靳凡混过去的这几年,他自己都不知道做过了什么、留下了什么——哥们儿?有那么一两个要好的,但是回到了北京,也不能说把哥们姐们啊那些人脉关系也一股脑的带回来,这不现实。自己的衣食住行还是问题呢,男人再怎么说也是很注重自尊的,靳凡也不例外,他不想让哥们儿们看到曾经风光的自己现在成为一只只会窝在出租房里的鹌鹑;亲情?在靳凡被送到国外之后到现在为止,他只跟爸妈一起住过一个晚上。但凡要是多住了几天他都会在记忆中把那里当成自己的家,可是就仅仅只有这一晚上,在他的感情中竖起了冰冷的栅栏。在靳凡眼中,爸妈的那里与其说是家,更不如说是曾经下榻的一个旅馆;女朋友?这是让靳凡觉得最操蛋的一点……
  来到北京的靳凡确实很迷茫,明明知道自己应该去有所作为才能摆脱现在的窘境,但是又找不到一个支撑点让他去使劲儿。什么无助啊、惆怅啊、寂寞啊……这些暗淡的形容词此时此刻放在靳凡身上一点也不为过。从未有过这些感觉,让他知道了原来生活还可以如此折磨一个人。那时候,生活中唯一能让靳凡感觉到自己存在的,就是与远在温哥华的苏月通电话。为了不让苏月为自己担心,靳凡并没有把北京这边的情况说的那么详细,对自己的处境一带而过,更多的则是交代苏月要照顾好自己,正是现在这种失去重心的生活,让靳凡将更多的感情放在了苏月身上。
  每天,靳凡都会给苏月打电话。一开始,两人还在电话中聊上几句,彼此互诉思念之情,这是唯一让靳凡觉得温暖的,觉得开心的事情,毕竟两个人在一起那么多年了,从未有过这样的分别,而这次的分别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像以前那样在一起,所以电话里的每一句话都显得那么珍贵。
  人们常说,距离会产生美,但是有很多时候,距离则是危机爆发的导火索,距离的这种反作用就表现在了靳凡与苏月之间。
  在通过了几次电话之后,靳凡渐渐发觉了苏月的话语中的冷漠和不耐烦。当时为了省钱,靳凡还特意去买那种ip电话卡,打电话之前要按背后的十几二十个数字之后再加电话号码才能拨通一个电话。电话一通,首先听到的是迪厅和酒吧嘈杂的音乐,接着便是苏月很不耐烦地语气说:“喂。我喝酒呢,晚点再说吧。”
  靳凡看看表,这时已经是那边凌晨的三四点了,这种时间不知道对苏月来说算早还是算晚。
  要说是靳凡曾经在温哥华还有钱的时候,或者说是家里还没有破产的时候,他在那边打牌,苏月在酒吧怎么玩怎么耍,这都无所谓,你玩我也玩,大家心里也都平衡,只要不太出格就没什么大碍。当然毕竟那个时候靳凡还在身边,苏月也没有现在这么夸张。但是靳凡回国了以后,自己这边落魄得什么都没有了,天天就自己一个人窝在家里抽烟发呆,上网看看天涯论坛的帖子,然后就是期待着每天打电话能跟苏月聊几句天,没想到满心欢喜地等待电话接通,等到的却是泼向自己的一盆冷水。电话那头的电音舞曲和人们的欢笑变得如此的刺耳,也像针一样刺透了他的心——夜夜笙歌的苏月好像已经跟自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
  苏月在通过朋友也听说了靳凡现在的落魄,但是她的态度依然没有丝毫改变,还是那么冷漠。那段时间,卫生间里的镜子不知道被靳凡砸碎了多少个。
 楼主| 海底婴儿 发表于 2011-6-14 14:44:3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节
   烦躁、郁闷、迷茫现在又多加了一份伤心。
  对着被苏月挂断的电话,靳凡苦笑着说:“我操。靳凡你丫这辈子就……还能再操蛋点么?!”他从来没有想过苏月会因为嫌弃他没钱而离开他,不是因为他有多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而是他刻意去逃避这个问题。如果靳凡信奉上帝的话,他一定会祈祷这段岌岌可危的感情上不要再落上一丝尘埃。
  与此同时,靳凡也试图去找了找工作,怎么说他也是海外留过学的“海归”,在现在这个人才竞争激烈的职场中,他在无形之中比很多求职者都高了一个档次,但是他在国外的十年间除了德州扑克,没有任何一技之长。靳凡的学校就是社会,没有人说能在社会中毕业的,靳凡也不例外。想要在北京找到工作,你总得说出点什么给人家听吧,而靳凡这十年的经历没有一个是能说的出口的,说起来是多么可笑的事情,这个“海归”现在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海待”。
  后来,虽然算不上历尽了千辛万苦吧,也算是费了不少的工夫,靳凡找到了一份工作。那天早上,确切地说是上午11点,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了靳凡一机灵,睡眼惺忪的靳凡伸出一只胳膊寻着铃声传来的大体方向胡乱摸着,拿到手机一看是一个未知号码。
  “喂?”尾音被靳凡不经意地拉长,因为他最烦什么东西破坏他的自然醒。
  “你好,是靳凡靳先生吧?我们这是一家电器连锁店,在三里屯这边,这边常常会有外国人来买东西啊,所以我们想找个会说英语的店员,我们在网上看到您的简历,我们觉得您的条件非常适合我们公司,想必您现在还没找到工作呢吧?有兴趣来我们公司做促销员么?”一个年轻女人像背台词一样一口气说完了这通电话来龙去脉。
  “电器……促销员?”靳凡重复着最关键的几个字,他想让自己的脑子赶紧从睡觉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跟上这个女人的思维。
  “对呀!想必您之前肯定也买过电器,其实这个工作很简单,您只需要……”这个女人自顾自地说着,靳凡看着天花板,等着电话那边的女人背完这一大段台词。
  “哦……那您跟我说这么多,公司每个月给您多少钱啊?”
  “啊?这个,呵呵,我们的工资都是底薪加提成的,我猜您是想问你的待遇问题吧,您这个促销员的基本工资是1800,您要是客户多的话,一个月都能上万呢!”这个女人说得就好像是每一个人除了买电器就不会把钱用在别的地方了一样。
  “好了,我知道了,跟我说了这么多真是麻烦您了。您先忙吧。”靳凡挂断了电话。
  一个落魄的富家公子给别人打工,最后的结果大部分都是因为做不到忍气吞声、受不了被人指挥而半途而废,靳凡倒是做得很干净利落,他干脆一天都没去。这是为什么呢?这不是正是他所等待的么?其实,急赤白脸找工作的靳凡心里也没谱,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只是觉得,落魄的人第一件事都应该是找个稳定的工作吧,再加上他觉得成天待在家里生闷气砸卫生间的镜子也不是回事儿,所以赶鸭子上架——先找个工作再说。
  而这个电器促销员的工作被他PASS的原因,一是因为他自己之前自由惯了,二是这份工作让靳凡看到了自己在北京的价值——一个月早出晚归地就赚这么一千八百多块钱,于事无补。
  以前要车有车,要妞有妞,吃什么就吃最好的,穿什么就穿名牌,从来不会考虑钱的问题。要说有钱吧,也没到暴发户和煤老板那种程度,但过得无忧无虑,最起码简单的衣食住行自己还是能满足自己的。要买个名牌啊,要吃个大餐啊,要跟哥们出去喝酒啊根本也不用考虑最后埋单的问题,即便是每次都是靳凡埋单他也不在乎,一出去玩就两三个男的带着六七个妞,而且各个女孩都身材火辣长得很漂亮,那时候的他们走到哪也都算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呢,也是为GDP做了很大的贡献。大家高兴,自己痛快,这就是靳凡花钱的目的。
  现在可倒好,要什么没什么——车在回北京的时候卖了;吃就在对面的面馆凑合了;住就是租的这个两千多块钱的小房子,这些物质上的落差他都能接受,关键的是又没朋友又没事情做,唯一能让自己感受到亲情的人就是苏月,现在也应该在和别人歌舞升平呢;这种心理上孤单与寂寞是多少金钱都弥补不了的。
ronnieshi 发表于 2011-6-14 14:45:18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小说喜欢一口气,极其期待,希望能够快一点连载,不要吊我胃口。
 楼主| 海底婴儿 发表于 2011-6-14 15:05:1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节(上)
  在想起往日的种种风光后倍感此刻的凄凉……看来真是人生如戏,甚至人生更具戏剧性!有哪个人会在风光无限的时候想到有一天他会落魄至此。
  靳凡努力让眼睛睁开的一条缝隙,为的是确定此时此刻是白天还是黑夜。阳光穿透了暗红色的落地窗帘,看上去像有一股血液在流动——又是绝望的一天。靳凡脑子里闪过了一丝对苏月的思念,接踵而至的是一阵心痛。
  起床,刷牙洗脸,打开电脑,点一颗烟,每天的开始就像是流水线生产一般,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谁跟谁出绯闻了,哪儿又发生战争了,今天股市怎么样了……每天都有五花八门的信息在网上争奇斗艳,游荡在各个论坛的靳凡只对自己的德州扑克感兴趣。在国外,德州扑克这种竞技运动是合法的。在这个传统的、大众的中国,关于德州扑克的信息寥寥无几,在明面上的肯定是人尽皆知的,而最关键的信息或者是靳凡最关心的信息往往需要深度挖掘一下。
  真金不怕火炼,藏的再深也禁不住兴趣的深究,对德州扑克一直很感兴趣的靳凡在网上发现了中国也有一部分人在玩,但是规模比较小,属于地下牌局的那种。但这就像是一颗小石子,在靳凡心中的那潭死水中激起了涟漪。靳凡心想:反正自己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与其这么行尸走肉般待着,不如去看看中国的德州扑克是一个什么情况。况且,你也不能老不去赚钱啊,指望着兜里剩下的那点钱,一天天什么都不干在家窝到死也不是回事,打牌或许还能给自己赚点烟钱。
  想到这,靳凡仿佛看到了生命中出现了久违的曙光,虽然这种曙光源自于一种灰色地带。
  靳凡熟练地打开了百度,搜索“德州扑克”这四个字,他一条一条地浏览着。每一个帖子的内容很符合和谐社会的理念。不知道看了多少条,不知道浏览了多少论坛,让他眼前一亮的是一个ID叫做“呼风唤雨”的人,这个人隐约透露出北京打德州扑克的地下牌局可以与他联系,并留下了自己的MSN。
  稻草!这就是那颗稻草。这颗稻草上面拴着一条红线,红线的那端拴着的是“希望”。虽然此时的“希望”看上去还没有那么清晰,但至少知道了方向。
  靳凡打开自己的MSN,登陆,加这个人为好友,在添加好友信息发出去之后,他像一个等待自己暗恋的女孩回信的小男孩一样,除了紧张,忐忑之外,还是紧张,忐忑。他在猜测着对方收到信息之后的各种反应。
  ……
  这个叫做“呼风唤雨”的人很谨慎,他在通过了好友请求之后,像警察询问犯罪嫌疑人似的问了靳凡各种情况,你从哪看见的我MSN?你是干什么的?……靳凡小心翼翼地回答了他的问题,他知道这是一个排除地雷的过程,丝毫不敢怠慢。这也算是中国的德州扑克牌局给靳凡上的第一课。
  这第一次的接触很快就结束了,对方说有事就先下了。靳凡紧绷的那根神经现在总算能放松一下了,他翻看了一下刚才的聊天记录,一问一答之间未见任何不妥之处,想必这第一关是顺利通过了。
  后来,靳凡再看到他上线的时候就主动跟他打了招呼,攀谈了起来,大都是谈一些中国的德州扑克是什么时候开始玩的啊,玩的都是些什么人啊,现在发展的情况怎么样啊……对话中靳凡了解到这个人在望京那边开设私人的德州扑克地下牌局,规模甚至都算不上是棋牌室,位置比较隐蔽,不接待生人,此外他还发现德州扑克在中国出现的比较晚,最近几年才有所发展。
  你来我往几次之后,他们彼此之间消除了戒心,老板给靳凡留下了自己的电话,说想来的时候可以提前给他打电话。
  第一次去的时候,靳凡心里比较忐忑,因为之前从没有去过这种地下牌局。其实以靳凡现在的年龄来看,他正是处在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敢想敢干的冲动时期,但是经历的事情越多吧,人就会变得越谨慎,靳凡比同龄人多了一些顾虑:操,不会让人家这群人给设计了吧?打牌的人都是什么水平的呢?赢了钱还能不能走出这个门啊……各种未知在考验着靳凡的内心世界。靳凡面对的就像是一间漆黑的小屋,只有身临其境,等待灯光开启之后,才能看清屋子里的真面目。
  很少出门的靳凡感受了一下从公交转地铁,从地铁转城铁上天入地的感觉,最后七拐八拐地找到了隐藏在望京某小区的一栋楼前。他在楼下点了一根烟,自己在问自己:“真要进去么?”他自己心里也没谱,但是抽完这支烟,如果没有什么借口让自己反悔,那就来个义无反顾的前进吧。
  “喂,是……是王老板么?我是靳凡,咱之前MSN上聊过。”靳凡拿着电话的手冰凉,脸却火热,他突然觉得自己的那些锐气在回国之后都被消耗没了,现在仿佛变成了一个涉世未深的小毛孩,想想都觉得自己可笑。
  “哦哦哦!想起来了,怎么的了兄弟?想过来玩玩了?”
  “啊,是啊,我这不是闲着也是闲着么,对您这挺感兴趣的,我就想来了,我现在就在您这楼下呢,您看……”
  “哎呀,兄弟来了不早说啊,你知道是哪门吧?那你直接上来吧,到门口给我打个电话,我给你开门去。”老板没等靳凡说完就接过了话茬,懂得生意之道的老板都知道这个时候要赶紧抓住新客户。
  放下电话,心里反而踏实了一些,泼出去的水已经收不回来了,就别想那些没用的了,不能这么大老远的白跑一趟。
 楼主| 海底婴儿 发表于 2011-6-14 15:06:1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节(下)
  门开了。门缝渐渐张开,一张中年男人的脸出现在靳凡的面前。怎么形容这个人呢?没什么特点,就是一个一般人的样儿,一身休闲打扮,干净利落。一眼看上去就是一个和颜悦色的老板,彻底颠覆了之前靳凡心中设定的那个面目狰狞的样子。老板嘛,面对送钱的财神爷,都是一副嘴脸,他们不会让你看出来这张面具背后他们内心的真实情感,对于这一点,靳凡心里明镜儿似的。
  “兄弟,来来来,我们这挺不好找的吧,没事,来过一回以后就知道了。”老板一边拿自己的胳膊往把靳凡往屋里搂,跟搂钱似的,一边热情洋溢地说着开场白。
  屋子里的烟味已经蔓延到了门厅,开门的那一刹那,靳凡就感受到了曾经在温哥华打牌时候的那种乌烟瘴气的气氛。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此起彼伏的叫牌声音虽然混乱,但不嘈杂。走过玄关,三室一厅的格局就展现在靳凡眼前,客厅当中摆着一个长桌子,上面铺了一层绿毡子,周围的几把椅子上坐着一圈吞云吐雾的人,一个女人在发牌。旁边的几个小的卧室应该也是这个样子,靳凡没多看,跟着老板来到了客厅连着的一个角落,按照正常人家来看,这个地方应该是吃饭的地方,被他们堆了几个皮质的沙发,改造成了一个“接待处”。
  “来,小兄弟,坐。我们这今儿正好赶上人多点,咱先在这坐会儿。我听你说你之前打过德州扑克啊?”老板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示意靳凡坐在他旁边。
  “嗯,王老板……”
  “唉唉唉,打住,别叫我什么王老板,这一叫听着就疏远了,他们都叫我王哥,你也这么叫吧,咱们这爱好德州扑克的人能凑一块挺不容易的,能玩到一块就更不容易了,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王老板,不,现在是王哥,习惯性的打断了靳凡的话。别说,这话让靳凡听了心里还挺温暖的。自从回到北京之后,好像就没人跟他说过这么温暖的话,不管是发自内心也好还是虚情假意也罢。
  “呵呵,那行,王哥!您都这么说了,我也恭敬不如从命了。那以后你就叫我Snake吧。”
  “嗯,甭跟我客气,我这人就爱交朋友。唉,我看你这么年轻,对德州扑克感兴趣可以,不过我这可不像是在棋牌室玩牌哦,要是玩块儿八毛钱的,估计……”王哥扔给了靳凡一颗烟,自己点了一颗抽了起来。
  “嗯,我明白您的意思。这么跟您说吧,我之前在国外也玩过这个,这不是刚回国没什么正经事儿干么,自己对德州扑克也感兴趣,就想看看德州扑克在咱们中国是什么样,看看自己能融进去这个圈子么。没有点资金我也不会来您这个地方的。”靳凡这么说是想让王哥知道他手里还有点钱,是一个可以把握住的长线,将来也可以给他的这个地下牌局带来不少收益。
  说到这,顺便提一下这种地下牌局是靠什么盈利的。这种开设德州扑克私人牌局的老板主要是靠抽水赚钱,就是抽取每局赢钱人的5%。另外也有一部分是按时间收费的。而这种老板呢也有分类,一类人是他开牌局自己也赌钱的,另一种是他开,但是自己不玩的,王哥就是后者。
  基本情况都交代完毕之后,王哥起身,带着靳凡来到了客厅的牌桌前,让他先熟悉熟悉一下气氛,第一次来的人肯定都会感觉到拘谨,不适合来了就上赌桌。
  “唉,哥儿几个,先晾一会儿,我给大伙儿介绍个兄弟。”王哥提高了音量,吆喝着,他是想让其他那3个屋子里的人也都听见,至于人家手里的牌停不停就无所谓了,反正王哥的话是撂这了。
  “Snake,小伙子在国外玩过德州扑克,自己也爱好这个,别看人家岁数不大,这个爱好还是很有品位的嘛。哈哈哈,大伙以后多照顾啊!”王哥说完,桌上的几个人礼貌性地给了点反映,这都无所谓,对于身处牌局中的靳凡来说,这些赌客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可以,最密切的关系也就是只是金钱上的了。
  靳凡仔细观察了牌桌上的每一个人,他们大多数都是上了点儿年纪的中年人,没有什么特别的江湖气,不像电视里演的一群吊儿郎当的混混,刀枪剑戟地扎堆儿赌博那种,更有点像俱乐部的性质。中国这种爱打德州扑克赌钱的人没有正规合法的场所,大家就小规模的聚集在一起,里面的人互相之间都比较熟悉,这都能观察得到,包括王哥和这些赌客之间,还有赌客和赌客之间。
  这第一天的地下赌局之行,靳凡并没有没上手玩,就是先去考察一下地形,以便日后做好充分的准备再冲锋陷阵。
  他在牌桌上看了看,这些人打的牌,完全就是拿不上台面的那种水平,但是靳凡刚混到这个圈子里,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过多的信息,他没说曾经在国外打过多久的牌,也没说赢过多少钱,就是去那大家一起玩玩牌,每次少赢一点点,一个星期去个两三次。
  有时候,屋子里也有人会玩点比较大的牌局,可能底注是50/100啊、100/200啊,桌上的筹码是十万二十万这样的,要说还有更大的,那就是一桌子人自己约的了,他们商量好了玩多大的,牌局的老板也不会干预他们。这在靳凡经历过的德州扑克生涯中算不上大的,他之前玩过的几十万甚至是一把赢个几百万的都有,但那时毕竟是在国外的正规牌局,国内玩到以十万为单位计算的时候,就已经算是一条大鱼了。但是现在的靳凡却没有参与,第一是因为资金有限嘛,已经没有那个条件去大手笔地下注了;第二也是因为刚刚开始,不敢这么去做。你说要是赢了个十几二十万的,天知道能不能带着钱走出这个门。
  慢慢地,靳凡跟王哥混熟了,跟那些赌客也混熟了。在这一段时间的接触之后,靳凡发现这些赌客们基本上都是中管以上的公司管理人员,还有一些国外回来的人,素质普遍都比较高,没有那么乱七八糟什么出千的事情,而且和黑社会也不沾边儿,这也许就是中国德州扑克的一个大致的发展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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