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之争以及方舟子近日轨迹

晕，Howard写了个七千多字的长帖，还把我划到方的一边，这个帖子是不能不回了。

先说好了，我同意Howard的话：“对方和韩，是你死我活，对诸位朋友，咱求同存异吧。”这个帖子谁要是把它变成“你死我活”的讨论，禁言直到方韩握手，互相磕头拜把子为止。

方韩大战之前，我没看过一篇韩寒的文章，知道有这个人，很火，仅此而已。相比之下，对方舟子知道多一点，主要是因为老插，另外论坛上也有几位从新雨丝过来的朋友。我去过新雨丝几次，但没有认真看过。方舟子的博客没看过，微博也没关注过，所以对方舟子了解也不是很多。方韩大战后，关注一些，但也没有像很多人那样去研究个究竟，所以我只能从自己有限的了解中谈谈自己的看法。

1）一场遭遇战

起因是麦田质疑韩寒，很快被摆平。这显示了韩寒在当今社会的强大实力，不仅仅是网络上强大的粉丝团和话语权，更重要的是韩寒及其团队经营多年形成的关系网和利益链条，这个链条太庞大了，两人之间的战争基本就是美国和格林纳达的对抗，老美一火，直接抄家，都懒得解释。

本来兵不血刃，杀鸡儆猴就够了，可韩寒却觉得恼火，被一无名鼠辈惊了驾，非要回宫的路上随手捏个大个子才解气。偏偏这大个子武功了得，心气颇高，一场意外的硬仗就突然爆发了。

2）仓促应战，大失水准

先说方舟子，你的主攻方向到底在哪里？最初是关于韩寒带笔一说的2000万悬赏，那你就奔着是否有带笔展开吧。打着打着，方转攻韩寒不是天才，并想借此把韩寒从神坛拉下来。这是一个更大的目标，看上去也更容做到，而且这个攻下来了，前面那个自然解决了。实际上这个过程更漫长，也更不容易做到，方舟子开始一通乱拳，不停出手，把自己弄得很累，更重要的是，不断出拳，力道自然不够，漏洞也多，给对方大量反击的机会。这种大兵团持久战，方整体实力不及韩寒，属于战略失误。

客观上说，韩寒是个聪明人，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绝不是个阿斗。如果围绕带笔问题展开，先跟对方就何谓带笔开始辩论，正常说，韩寒一路走来，他作为父亲的作家不可能不参与其中，这个本来是很自然的，父亲关注/帮助孩子，自觉或不自觉地会“过线”，于是就很容易集中在过线的问题上，带笔不一定要替儿子一个字一个字地写出来，大量口述情节和修改意见算不算？从这个方向突破更为自然，旁观者也更容易接受，一篇《求医》的分析就足以在带笔问题上占足上风。而方舟子却因转攻天才问题逐篇分析，难度要大得多，实际上已经不是在证明韩寒不是太才，而是在证明韩寒就是个草包。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为韩寒不是。

再说韩寒，《人造方舟子》等几篇文章写的实在低劣。含沙射影，指桑骂槐，且措辞下流，连带家人，实在有失大家风范。韩寒大概没想到方舟子介入后，他文章的读者群有了变化。如果仅仅是给韩粉看，没问题，那些人在看其文章的时候不但觉得解气，而且佩服他文字上的应用自如，游刃有余。问题是，韩粉之外的读者，尤其是新来观战的“骑墙派”，感觉跟韩粉差异极大，对韩寒的初始印象绝对减分，而这场战争的胜负，中间势力会逐渐显现出其重要作用。

如果说韩寒回应的几篇文章有失误，那法庭起诉绝对是更大的失误。不管胜诉与否，对韩寒只能减分，不能加分。

首先，走法律程序就意味他换了主战场。为什么换主张场，很容易让人觉得他在这里没有信心，这对于以网络为主树立起来的品牌伤害是很大的。

其次，韩寒是以争取民主，尤其是民众的话语权受到推崇的。现在却要以法律程序压制他不喜欢的言论，不管他自己认为如何正当，难以服众。即便胜诉，也必然留下大量的疑问，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会有更多的问题要面对。

其实在韩寒起诉前，方舟子已经接近弹尽粮绝了，接着分析后面的文章会越来越困难，说服力越来越小，漏洞越多越容易反驳，反而冲淡了前面几篇诸如《求医》的效果。韩寒走法律程序不但给对方新的发挥空间，也让很多骑墙派因各种原因介入，变成多线作战。同时，韩寒为了表示师出有名也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比如方舟子因为韩寒跟罗永浩站在一边而要搞臭他。稍微动点脑子的不难明白，当时方罗交战，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另树强敌？据方舟子说，韩罗站在一起是方韩开战后的事情，我不清楚细节，但至少没看到韩寒直接介入方罗之战。想想看，街上两人打得难解难分，你死我活，其中一人怎么可能突然转打一个比自己强壮又没有直接介入战斗的人？韩寒可能因此说方舟子疯了。这个跟方舟子说韩寒是傻瓜一样没有说服力。

3）骑墙派介入，战局混乱

在中间派的争取上，可以说韩寒惨败。表面上看，双方都有骑墙派重量级人物不断加入，但细看，加入韩营的更多是韩营的“熟人”，其中不乏其利益链条上的人物，而加入方营的，更多属于“志愿军”，虽然名气/影响力不及加入韩营的，但作战能力绝对不低。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韩营的实力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预备队参战，而方营则实力不断提高。就目前来讲，虽然方营实力仍不及韩营，但差距变小，双方错进错出，方舟子倒是不怕打持久战了。

4）没有结局的结局

不管法院如何判，除非有戏剧化变故，这场战争不会很快结束。这一仗进一步提升了两个人原本就非常高的知名度，但效果不同。不管短期胜负如何，方舟子还是方舟子，但韩寒后面如何走却是个很大的问号，毕竟司法程序就如同七伤拳，能不能伤敌还不知道，自己先受了内伤，后面武功提升就不如前面那么容易了。

哦，写了半天，还没有回复Howard的站队问题。确实，我现在属于偏向于方营的骑墙派。原因很简单，韩寒如果以这种方式打赢，中国这个社会就彻底没救了。这句话解释起来就长了，我胆小，不说了。

yoking 发表于 2012-2-3 04:27
不是应该先讨论韩寒是否有替枪的嫌疑，然后再讨论关于他的社会意义吗？

是楼偏了还是我一开始就理解错了。 ...

你看，咱们论坛是相对封闭的，来茶版的又都是通常能说到一起去的，结果这个楼很快就偏了，开始各说各话。为什么？大家都受方韩大战的影响，自觉不自觉地把自己全部看法都一古脑写出来了， 这就是前文说方舟子变换主攻方向的策略失误。

如果把网络大战比做一场官司，方舟子是控方，韩寒是辩方，网民就是陪审团。你说方舟子是简单指控一条相对容易定的重罪好，还是一古脑地把所有罪名都起诉，然后交给一个复杂的陪审团胜面大？

原来的2000万悬赏是证明韩寒有带笔即可，现在方舟子需要证明韩寒有意识，有计划地，长期地，系统性代笔，两个难度差别太大。打官司的时候，起诉方为了增加自己的胜率，常常不得不拿掉一些没把握的指控。最常见的就是刑事起诉尽量争取赢下来，再在民事起诉中进一步惩罚，因为两者对证据的认证标准不同。网络大战跟打官司不同之处在于，打官司你放弃一个指控是可能永远没有机会重新指控的，除非有新的，特别的证据出现。而网络上却是可以随时指控，先打赢一场对下一场指控不但没因为已经指控过而失去进一步指控的资格，而且有帮助。

不明白为什么方舟子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不断给自己增加难度。像一口吃个胖子，很可能把自己噎着。

dolphin 发表于 2012-2-2 21:23
Rich好像也不务正业了，这两天一个技术帖没回，方韩之争却到处露头露脚的。。。插一腿已经微薄控了，你 ...

冤枉！我上一次提到方韩大战还是四天前的事，而且从头到尾也没有什么“到处露头露脚”，全部时间加在一起还不及我前两天整理技术版索引花的时间的1/10。。。

Howard 发表于 2012-2-3 04:59
我擦，一语点醒我梦中人啊～～～ 梦中啊人！ 楼歪了，歪了，我负有责任。

我觉得首先要讨论必要的是

回复这第三条：“仅凭间接证据能否咬定韩寒代笔？”答案是可以和不可以，看在什么层面，差别跟刑事起诉和民事起诉类似，同样证据，同样陈诉，判决可能完全不同。

方舟子采用事实推断的方法。这种方式要让陪审团认可韩寒曾经有过哪怕一次的代笔比认可大量的有计划代笔容易得多，只要做到前者，那个2000万的赌就算赢了，当然这并不是说他真可以拿到那两千万，没有谁真的是奔那两千万去的，而是说在这场网络大战中站得先机，为后面铺路。网络战胜利与否，关键在于中间派的争取，而不是一方最后认罪服输，这是不现实的。

伟大的墙 发表于 2012-2-3 05:21
多亏那边提醒我，否则我不知道这里这么热闹。

我非常喜欢韩寒的东西，如老霍所说，我最喜欢他骂政府的部 ...

我靠，慰问一下老墙。不过人没出事最重要，其它都是浮云。

SmallBen 发表于 2012-2-3 13:00
敬佩Rich，不愧为扑克高手，策略上极之高明。  如果方舟子能请到Rich作军师,策略铺排会更有节奏, 而不是p ...

方舟子不需要军师，也没有人能当他的军师，这是一个聪明又很轴的人。这次方舟子allin和以往不同，以往他是知道自己有足够的东西作后盾的，不怕allin，至少是理性的，这次不同，他是宁愿与对方同归于尽也不肯寻找最佳途径的。再好的牌手也有tilt的时候，而这次让方舟子tilt的就是韩寒回复中涉及到方舟子家人的那一部分。看了看方舟子之前跟罗永浩的拼命，方舟子发狠说，涉及到攻击他家人的，他视为终身私敌，公开说出这话的时候可以看出方对此的态度。我说这话没有贬低方舟子的意思，人不可能做到完全公私分明，相反，我觉得这是一个男人最基本的东西，不管你是不是名人。韩寒在这一点上确实不懂，他真的不该把方妻扯进去，加上方舟子在罗永浩把方妻扯进来的事正在火头上，方对韩完全一副拼命的着法，虽然不理智，但却可以理解。

需要军师的是韩寒。从韩寒刚发的文章来看，他身边是有能人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晚才出来，或者说这么晚才被韩寒认可。。。